標題: [AM文化評壇] 80年的屈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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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la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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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14 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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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730訊】猶太裔劇作家Martin Sherman1979年撰寫了一齣舞台劇《BENT》,講述1928年至30年代,同性戀者如何在德國柏林,由開放自由戀愛的天堂,到納粹魔頭希特拉掌權後,一夜之間下墜到集中營的痛苦地獄,相愛而不能愛、甚至不能生。80年前後、現實與虛幻,同性戀者的尊嚴,還是掌握在少數當權者之手。權貴聲稱立法不易,同志慨嘆相愛很難。  
36歲來自個富裕家庭的Max,與在易服夜總會當舞蹈員的男朋友Rudy在柏林窮風流地生活,家人因他是同性戀者而與他鬧翻,卻不知道家族裡同樣有同性戀但隱藏得很好的叔父。

1934年一個晚上,Max一如往常地在酩酊大醉後帶了一位美男回家,以為春宵一刻,卻原來搭上的是希特拉正要逐一清剿的恩斯特羅姆衝鋒隊隊員(歷史稱長刀之夜),納粹軍翌日掩至,一槍轟死隊員,Max不想成槍下亡魂,只有帶著Rudy逃離柏林。

Max向叔父求救,叔父曾安排假證件及車票,勸他獨自離開德國,但Max不忍丟下Rudy,兩人唯有繼續逃亡,惜始終被蓋世太保捉到,把他倆押上火車送往集中營。途中,士兵對戴著玳瑁眼鏡、是文化人象徵的Rudy拳打腳踢,Max為求自保,假裝不認識Rudy,甚至一起出手,最終Rudy被活活打死,Max更為往後在集中營有較好待遇,決定假扮猶太人。他為求掩飾是同性戀者,甚至願意在軍官面前強姦一位剛剛被槍殺的女屍,結果他如願,在囚衣的胸口獲貼一顆黃色的六芒大衛星,「升了一級」做猶太人,而不是戴上在集中營中最卑賤、代表同性戀者的倒轉粉紅三角形。

他在火車上認識了另一位男同性戀者Horst,之後在集中營也是同工,每天負責把一堆石頭由一處搬往另一處,再搬回原本地點。Horst曾在火車上目擊Max如何對待Rudy而不肯與他對話,但日子過去,為解悶,兩人終傾談起來。Horst明知Max假扮異性戀者,雖無揭發他,但極不贊成他的做法,常強調做人應以真的一面死,好過以假的一面偷生。

互相扶持的兩人逐漸愛上對方,但集中營規定犯人之間不准有任何實質接觸,包括對望,兩人唯有利用言語「做愛」,在苦難中思想偷歡。嚴冬的某一日,Horst病倒,Max向軍官訛稱自己生病而騙得藥物回來給他吃,惜Horst在長官面前咳嗽起來而最終被揭發。長官要賜死Horst,命他撲向高壓電網,但Horst轉身襲擊長官,結果被轟斃。Max片刻想過繼續偷生,但最終走向Horst的屍首,脫下他的囚衣,為自己換上那個有倒轉粉紅三角形的囚衣後,決絕地撲向電網了結一生……

編劇獲得美國劇作家年度大獎

該劇作1979年首次登上舞台後,編劇Sherman聲名大噪,先後獲得美國劇作家年度大獎、及普立茲戲劇獎和東尼獎的提名。《魔戒三部曲》內飾演甘道夫的伊恩麥克連及荷李活萬人迷李察基爾亦在英國及美國的舞台上飾演過Max。Sherman 1997年再操刀,把此劇改編成電影《生命中不能承受的情》,又隨即贏得康城電影節獎項。

劇中的人物全是虛構的,但現實環境與政治壓迫是真實的。希特拉堂而皇之地以同性戀者無法為優越的日耳曼民族開枝散葉,把他們與猶太人、吉卜賽人及共產黨員一併關進集中營,在營內的等級是最低賤,比數以千萬計被殺害的猶太人還要低賤。而最唏噓的,是希特拉執政前,德國是最有同性戀文明的歐洲城市,1928年公開的男同性戀者約有120萬人,但希魔上台後,禁止及銷毀一切同性戀的書籍,歷史學家最極端的估計,當時約死於大屠殺或被閹割的同性戀者約有60萬人。

編劇Sherman是猶太人,大部分作品均以探討社會小眾為主。《BENT》的誕生如平地一聲雷,不僅成為同志劇作的巨著,更影響了世人往後深入探討德國納粹時期如何迫害同性戀者的歷史,從而啟發80至90年代相關的劇作及教育如雨後春筍一樣在歐洲遍地開花。

本港重演適逢同志平權熱議

今年三月下旬,風車草劇團在葵涌劇院公映了11場的《BENT》(屈獄情),男主角梁祖堯及湯駿業12年前在演藝學院讀書時曾演過相同劇目,12年後的今天,梁祖堯的年紀剛與Max一樣36歲。12年後的今天,香港剛正就反性傾向歧視條例立法的可行性,討論得熾熱。劇終後七日,新上任的平等機會委員會主席周一嶽,又出席大愛同盟的典禮以行動證明反性傾向歧視。他重申上任後會制定三年工作計劃,其中包括要保障不同性傾向人士,既然現行4條《平等機會法例》提供了反歧視保障,他相信立法反性傾向歧視亦可適用。

在本地正熾熱討論同志平權的一刻重演《屈獄情》,梁祖堯重申他沒野心要造勢,因早在三年前已計劃今年重演,那是因他自覺內在的閱歷比12年前更豐盛,可以更有把握地帶領自己及他的粉絲者提升層次地去欣賞這劇目。至於外在的,他覺得,社會其實一直在倒退中,「以前可能聽不到很多人要爭取一些甚麼,也至少不會堂而皇之地公然反對些甚麼。」他引用導演Alex Taylor的說話,看著社會在討論用立法維護同志平權及防止歧視,Taylor覺得是難過的,因這等同是把反同的憎恨「枱底化」,一切都變成秘密地進行,但憎恨仍然存在。

Taylor的擔憂巧合地反映在最近星巴克因公開支持同性婚姻,而被美國宗教團體及恐同團體不滿、群起杯葛的事件上,他們揚言會拋售星巴克股份,也在社交網站呼籲朋友不要光顧,甚至有教徒網民力指星巴克的標誌是希臘神話中的女妖Siren,是「邪神」的一種,教徒不應購買這些邪惡的產品。

性權會主席邵國華並不擔心立法會把憎恨同志的行為「枱底化」,他分析香港對同性戀的態度正在逐步地開放中,現在走到立法這一步,正好是要為一小撮冥頑不靈的歧視同志人士的行為規範化。他慨嘆80年前的德國,一人當權,他要趕絕同性戀,社會上下就迫害同志,時光逆轉80年後的今日,話語權因掌握在當權者手,一聲令下不立法反歧視同性戀,任何人士也莫奈何,其實,這等同是把迫害延續。

至於咖啡女郎等同女妖,邵國華提醒網民,80年代同類的謠言也曾發生在P&G身上,當年月星商標被教徒形容是撒旦的標誌,邵國華當年是教徒,每周返教會時也被灌輸千萬不要購買這種有敵基督象徵的產品,「宗教右派的人反對同志平權,就是利用世人的愚昧去污衊支持平權的勢力,如果我們相信,這等如相信搶鹽一樣,是被愚昧迷惑而不是被撒旦迷惑。」
撰文:簡淑明

QUOTE:
http://www.am730.com.hk/article.php?article=150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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